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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0日 星期二

2015-03-10 Cloud of Witnesses Every Week(雲彩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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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從沒開花的玫瑰嗎? /  羅薔薇
藉著耶穌基督的愛,我從昨天所有的羞辱、忿恨和不平中走了出來……
 

把我成長的經歷寫出來,是要鼓勵那些自卑、自閉和長期生活在不被肯定、不被接納的同路人。

過去的我,外表雖然沒有殘缺,可心理卻嚴重殘障。五年前我來到新西蘭,心裡有一個意念,想看看這裡的樓多高,要是摔死,一了百了,還算運氣;假如摔不死,變成心理和生理雙重殘廢,那可糟了!

我之所以這麼悲觀是源於我成長的經歷。我不是父母計劃中想生的孩子,爸爸一心專注事業,媽媽白天上班,晚上跑舞廳,我是他們在聖誕節前收到的一份最不想得到的禮物,卻是外婆最好的禮物。我生於聖誕前夕,外婆歡天喜地把我抱回家。她養了一隻母雞下蛋餵養我。記得外婆常對母雞說:「你好好下蛋,我就不殺你。」我會說話和走路後,也對母雞說:「你好好陪我,我就不在外婆面前說你壞話。」這是我三歲前快樂的時光,一個慈祥的老人、一隻母雞和我;但也為我日後孤僻的性格埋下伏筆。

三歲以後,爸爸每個星期天來看我,但我和他總有距離感。很多人問:「你喜歡爸爸嗎?」喜歡,我喜歡他手上提著的那個籃子,有很多糖果。再大點,爸爸就是那個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孔、一雙在鏡片後審視我的眼睛,以及手上拿著書,搖頭晃腦地背誦一些我聽不懂是甚麼的人。一直到我出國前,他給我的印象都定格在那裡。我八歲就近視,也看不清楚他了。媽媽呢?小時候很少見到她,只記得她很時髦,有很多鞋子,鞋子都有鐵掌,走起路來嘀嘀噠噠的。

一晃到了我上學的年齡,我和外婆同住,直到高中。在那將近十年裡,我和爸爸開始了漫長的「貓和老鼠」的戰鬥。在學校,老師是他的「密探」。爸爸常常突然來看我,見我沒好好學習,就說:「別人的孩子怎麼那樣出息,而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聽多了,我也開始麻木。成績不好時,他認為是我大腦有問題。為了使我變聰明,他給我吃藥。偶而取得好成績,爸爸就說:「全是我給的藥幫了你。」在這種壓力下,可以想像我的成績會怎樣。於是我的心思就專注在如何逃避他的監視,因此老師的評語總是:「上課注意力不集中,老師提問時答非所問。」後來,我竟然老覺得有人監視我,變得更沉默了,高中三年和有些同學都沒說過一句話。

看著同事和朋友的孩子讀醫科,學法律,我似乎就成為父母的詛咒。畢業後我被分配到父親工作醫院裡的洗衣房,父母認為這是最低賤的工種。爸爸是我們整個城市極有權威的大醫生,他覺得我丟盡了他的臉,讓他抬不起頭。我在那崗位工作了七年,為改變父母對我的看法和減少他們無休止的貶抑,這七年裡我半工半讀,先後拿到會計和臨床醫學的大學學歷。由於工作學習兩頭趕,我很少在12時之前睡覺,但似乎我討父母歡心的努力不見成效;他們沒給我一天好臉色,尤其是爸爸,一見到我就唉聲歎氣。晚上我睡在父母隔壁的房間,聽到他們的交談,媽媽開解爸爸說:「算了,我們就當個傻子養著。」我聽了心如刀割。平時媽媽和我說話還算客氣,但我心裡也恨她,只覺得人真是詭詐,又扮兔子又扮狼。

可能是我長期的憂慮和不快樂,倒楣的事情都讓我遇上了。我的視力不斷地下降,到高中畢業時近視已有一千多度,其中一隻眼還帶兩百多度的散光,之後近乎失明。父親買了許多儀器在家裡,但都醫治不了我的眼疾,後來我只看得到人影,卻一直沒戴過眼鏡。即使在緊張的七年大學生活裡,眼疾也沒有使我覺得很難過,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那種靠聽覺的生活,減少了很多心裡的負面壓力。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見,也不想看,因為這世界只有虛假和醜陋。現在想來,我應該感謝上帝,因為我看不真,所以爸爸媽媽的嘴臉和親友的眼神,我都沒看清楚。

正當我捧著醫療系大學文憑給爸爸看時,他卻說:「不用了,我已經安排你出國了。」聲音很輕,但像是冬天裡潑向我的一盆冰水。他不知道他那深度近視的女兒,拿到這份文憑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那一刻我對自己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但如今作為上帝的兒女,我知道這樣的安排是上帝的恩典。答應出國以後,我的眼睛動了兩次手術,奇妙地得到醫治!準備出國前那幾個月,媽媽對我說:「我知道你爸爸,你就是讀到博士,沒有個好工作,他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把你丟出去,能生存是你的運氣,生存不了,送你走的這筆錢就當是給你買副棺材。」就這樣,我帶著被羞辱和被拒絕的怨恨、不能饒恕的心態,於2003年10月6日去到新西蘭。

在我到達的第四個月,上帝帶領我認識美玲,她介紹我去教會。我被那優美的歌曲深深吸引,上帝開始了祂醫治的工作,把一個個可愛的人放到我生命中。我要感謝師母,她是第一個能這麼靠近我這心靈受傷的人,把上帝的愛傳遞給我。除了上帝,沒有人能醫治我,因為那傷口太久太深了!師母看出,在我強壯的外表下有顆破碎的心。牧師不厭其煩每週定期專程送師母到我住的地方和我傾談,為我禱告。這時牧師就到外面散步,耐心等候。我曾問師母:「我和你萍水相逢,你為甚麼要幫我?」她以堅定的目光看著我說:「因為你很特別,上帝要恩待你。」話不多,卻觸摸到我受傷的心;就像個好醫生,對於頑疾,用藥不多,但很對症。所以我對自己說,不要再仰頭看基督城最高的樓了,要轉眼仰望耶穌,要嘗試站起來。就這樣,每次工作面試時,我都對自己說:「我很特別,上帝要恩待我。」上帝讓我看到祂的信實,我收穫滿滿,這朵從沒綻放,也從沒人欣賞的花,五年裡因著他們不灰心地用上帝的愛澆灌,如今活了起來,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個花季。所以,當我發請帖邀請人參加我的婚禮時,牧師和師母是我發出的第一份邀請。我要和他們一起分享我人生最特別的時刻,因為他們是園丁。我相信沒有比看到收穫更能讓園丁喜悅滿足的了。

還有一位就是Joy婆婆,一位有信、有望、有愛的老人。外婆的去世給我打擊很大,慈愛的上帝就讓Joy婆婆適時來到我身邊,擔當了如外婆般的身分。我問她:「為甚麼你總是微笑?」她說:「你也可以,因為我們有一位上帝。」五年裡,她剪下每一道有關中國的消息留給我;每次和我出門,她都要打扮得華麗、典雅,微笑著說:「這樣才配你。」每次遇到她的朋友,她都會跟人首先介紹我:「這是我最愛的朋友。」我被她的愛心和尊重緊緊地包圍著,這是我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我的父母總是把我藏在背後。當Joy婆婆住進了養老院,沒有能力再教我聖經的時候,上帝又適時地賜給我一個愛祂的伴侶。他教我讀經和禱告,教我用上帝的話戰勝自卑和膽怯,進一步建立自信。我現在讀聖經的時間比我過去五年加起來的還多,我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一切都不是偶然,是上帝與我同在,祂以奇妙和我能接受的方式醫治了我的心靈。

在這裡我要以我的親身經驗去鼓勵在世上被拒絕的人們。如果你自卑,或被疾病纏擾,總要堅信上帝必在曠野開道路,在沙漠開江河,耐心等待祂,總不會錯。「祂撕裂我們,也必醫治;祂打傷我們,也必纏裹。」(何西阿書六1)上帝是陶匠,我們是祂手中的泥,不必擔心,祂能把不好的器皿重造,變為好的器皿。

我再次感謝牧師和師母,是他們帶我去看這位最好的醫生──耶穌基督。現在你若問我還恨父母嗎?我可以回答,我已經原諒了他們。尤其我的爸爸,上帝教我站在他的立場替他想。父親愛我嗎?他愛,只是他沒有得到過愛,也就不知道如何給予。上帝不僅讓我原諒他,還要我愛他。如果不是上帝,人能做甚麼呢?昨天所有的羞辱、忿恨和不平,都成為我今天的福氣,彰顯了上帝的榮耀。上帝感動我把過去的經歷寫出來,鼓勵和我有同類經歷的人。我原以為到新西蘭後,再不會提起我的過去,因為都是傷痛,碰著它更是切痛。但是,這些傷痛今天都得了上帝大能的醫治,並能藉此使更多人也得醫治。因此我告訴大家,沒信的,趕快信;已信的,好好信,因為這是上帝的恩典!

藉著耶穌基督的愛,我從昨天走了出來。我可以,你也可以。上帝愛你,不管你過去承受了多少傷害,或者現在仍然傷痛,上帝都能用祂的愛醫治你。上帝在你的人生有一個計劃,祂允許這一切發生,把世人看似無意義的疾病、憂愁、傷痛等諸多的軟弱放在我們身上,但在適當的時候,祂會行奇妙的事,用這一切彰顯祂的救恩和大能。上帝要得著你,這是祂的心意。祂了解人心剛硬,但人的盡頭是上帝的開端;你要感謝祂,因為沒有秋天和冬天的孕育,就沒有春天和夏天的燦爛和綻放。「流淚撒種的,必歡呼收割!」(詩篇一二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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