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旅行都是多得他人推波助瀾才能成事。因為友人去年十一月遊芬蘭看不到極光,於是二月立即訂機票前去挪威再次挑戰。他隨口問我有沒有興趣,於是我說我也跟著來。
極光是不是如此吸引我呢?對我來說比它更吸引的東西還有很多,但看極光不就是一百件人生必做的事之一嗎?總之要看過才算不枉此生。看過後,這樣所謂的人生大事又能删去一項,擱在身上的重擔似乎又輕了一點。
首站我們先到丹麥哥本哈根暖身,然後直抵挪威一個很北邊的城市Tromso,在那裡看極光,最後回挪威首都奧斯陸待上一天才離開。行程重點當然放在極光上,在Tromso住上五晚,撇開乘內陸機到那裡的首晚,我們大概有四晚機會,所以這次實在沒有空手而回的理由。北歐天氣踏入九月已北風凛烈,十月初雪,我從未到過如此寒凍的地方,所以添置不少禦寒衣物、暖包,結果天氣不似預期,沒想像中寒冷,暖包幾乎原封不動搬回來。想到底是我杞人憂天,經常幻想遇到最壞情況,旅行總不能安然享受。
我比朋友遲兩天才到,只待在哥本哈根一天,還好那是絕無僅有陽光明睸的一天,但也只從十時到三時左右,然後又開始下雨。陰天時氣溫漸變寒冷,風很大,我看到大部分人都不拿傘,只以連身帽蓋過頭。結果第一天當我的傘子被吹翻便明白過來。
在中心走一遍,到過幾個必到的景點後,我們乘船沿內河觀光,及在海的兩岸繞一圈。那地方一邊好像是遊客區,商店與舊建築共冶一爐,另一邊便是住宅與商廈區,井然有序。第二天又是天陰,照片拍得不漂亮,只用iPhone隨便拍攝,走訪幾個特別的建築。丹麥秉持北歐富個性又簡潔的設計特色,除在建築中找到,也統統反映在家具精品生活品味方面。丹麥不乏名牌,不過我也沒特別想要的,只跟著友人走走。城市在雨中顯得灰暗,了無生氣。來北歐旅行,夏天想必另有一番風味,可踏單車繞城市走一轉,到達邊陲,不像現下只像個遊客濃縮在幾點地方,但這次重點是極光,其餘都是配菜,所以我不能抱怨。
從奧斯陸直達Tromso,感覺煥然一新。Tromso是北極圈第二大城市,這裡有大學,超過八萬人居住。近年來多了遊客為一睹北極光前來,變得更興旺。漫天雪地,走在路上要非常小心,頭一天我便滑倒在地,最後臨走前又滑倒一遍,來個首尾呼應。其實我們可購買腳爪綁在鞋上,增強爪地能力,不過沒見當地人用過,也就算了。我們晚上到達,第二朝起來,走近碼頭,眼前畫面教你明白何謂風光如畫,港口、渡船、顏色小屋、雪山、教堂、光秃的林木、一道橋將分隔兩地連接起來,構成一幅精緻的圖畫。
看北極光需要兩大元素配合,分別是極光強度指數及澄明的夜空。後來導遊說,就是最小指數肉眼亦能看到極光,所以只要無雲的天空就可以了。我們已預留五天在這裡,怎知這段日子前後極光指數不高,最可怕是漫天密雲,隔天才在早上出現陽光,於是首兩天只好作罷,晚上留在酒吧看了兩場歐聯。正巧有晚是阿仙奴賽事,與友人一同看,每次當我們一起看、支持阿仙奴的時候,它總是落敗收場。想不到,離港數千公里外在這城市,魔咒依然生效。
早聞挪威生活指數高,嚇得我打算只啃麵包,到這裡方發覺,物價縱然是貴但不是到了不能接受的地步。大概是香港兩三倍左右的價錢吧。我們花得最狠大概便是吃,總之不會待薄自己。鹿肉、鯨魚肉、不知名的魚類都吃過,但多吃幾餐、都用上那差不多的醬汁後,便變得乏味。
除了等待晚上看極光外,在那裡可以幹什麼?到商店走走、看鯨魚、看鹿、參觀博物館,在島上走一轉,若能自己發掘地方便更加有趣,可惜那需要駕車才能成事。Tromso好像很大,但真正遊客常走的便只有那數條街。街上發現乞丐,中年外表,可能受傷了不便工作,臉上沒有作為乞丐的羞愧感。大概遺傳北歐人的特性,悠然自得,自信滿滿的,連乞丐也如此。
在Tromso見到雪後光禿禿的樹椏佈滿山頭,想像是挪威的森林,我身上帶著兩本村上春樹來讀,結果只讀完一本。這次旅行,乘飛機連中轉機的話多達七趟,善用時間的話可砍掉三四本書。本以為沒事可做,每天卻是過得累叭叭的,因為走了不少路。可以走路到達的話便走,依這原則旅行的話,保證你看到更多沿路風光,省下不少車資,以及身體健康。
Tromso不時下雨,隔天才見一會陽光,第三四晚報道說天氣仍然不佳,我們已沒選擇餘地,報名參加local tour的極光探險行程,我們參與的都是八人成行的小組,兩晚分別選了兩個不同的團體。
只可惜第一晚還是看不到,這個團註明會走二百公里直到芬蘭邊境,一直追尋下去直至找到極光為止。極光是太陽黑子中某些粒子射向地球兩極,與磁場產生的化學作用而形成奇怪的光譜。在不同地方觀看可看到不同形狀、不同顏色。極光其實一直在我們頭上,我們只不過要找個無雲的空隙而已,可這天我們真的就只有不斷坐車的份兒。導遊領我們向南走直到瑞典邊境。為什麼不向東南走去芬蘭那邊呢?我們內心嘀咕,但知道他們與其他人一直溝通,想必其他團體同樣沒能看到。弄至二時左右才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另一團,這個導遊給我們感覺好多了,大概天氣好吧,大家都有種期待,心情放鬆下來。他是挪威人而妻子是芬蘭人,跟我們談了很多,買了燒肉在雪地透光讓我們燒烤,拿出ukulele彈唱。我們五時出發,八時仍未見到,心情忐忑不安,到十時左右終於看到了,高聲呼叫出來。我們立刻瘋狂拍照,可惜他沒有為我們拍下極光中的我們,不然便畫上完美句點。
第二天乘早機回奧斯陸,遇上罷工,延遲三小時才到,於是第一天的行程便只好縮短。但其實在奧斯陸沒計劃什麼必到之地,大概看過北極光後,心想是次旅行目的已達,變得有氣沒氣的。友人說,Oslo感覺比哥本哈根還差,整天灰暗,沒有陽光、建築物無甚特色。最終我們還是到過幾個普通不過、初次卻是必到的景點。
旅行中每當我遇上香港人總有想逃離的感覺,友人也是如此。人家他鄉遇故知,相擁還來不及呢。為什麼我會有這心態呢?當然,我是知道原因的。
這次旅行有什麼得著?其實並不是每次去什麼地方,都能得到什麼,或放下什麼,或改變什麼。有時我們只不過想簡單輕鬆一下,離開那個令人透不過氣的地方,想想世間的美好事情。可惜,當我在他方看到某些毫無關聯的事,心卻突然回到這裡,同時又沉鬱下來。出走,就是為了一刻的放下,遺憾連這點也做不到。
Tromso的地標教堂,不時有音樂節目表演。可惜時間不合,不然我們想聽聽民俗歌。
(c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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