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該不該作為職前訓練所?我在2014年參加了高中生人文社會科學營寒聚,營隊最後拋出了這個問題,讓一群正值17歲的高中生苦思對於他們,仍然有些遙遠、夢幻的理想大學模樣。
「我一直覺得大學不該只是職前訓練所。」畢業於臺灣大學職能治療學系的郭心筠,談到她對大學生活的想像、經歷,略微帶著遺憾的口吻說出這一句話。
細看職能治療系的課表,從大一、大二的基礎課程,其中實驗往往只有一學分,卻必須要騰出三學分的時間、不光如此,由於基礎必須要壘得厚實,課程雖然不難,卻多而繁雜,需要大量的課外時間精熟;大三進入專業領域,分為三門:生理職能治療、小兒職能治療、心理職能治療,開始累積這門學科的專業知識;到了大四,每一個學生從暑假開始,都要到醫院實習一年,實踐前三年所學。
上述情況不單是發生在職能治療系。只要是醫學院的學生,多半都會重複這一歷程,只是在專業領域、年限安排有所差別。如果大學應該是培養思考習慣、探索興趣,讓學生學習「如何學習」的場域,那麼醫學院,則確確實實是職前訓練所。「因為制度,所以學生對自己探索的、嘗試的時間很少。」
「別的同學大一可能在社交、舞會,醫學院學生沒有辦法有剩餘的時間。」雖然心筠說到這裡,仍然保持的她一貫樂天的笑容,但是話語中的可惜意味是毫不保留的顯露。
大四實習即將到達尾聲的時候,心筠毅然決定畢業以後,「這一兩年,先不做職能治療!」對於其他領域,倒是沒有設限。語畢,她大笑,「這話要是被老師聽到,可能會殺了我!」
對她來說,這是一份取捨。「我不是不喜歡職能治療,只是我覺得人生還很長,可以的話,我希望有1/80的時間,做一些別的事情。」因為大四將近10個月的實習,如果在畢業後立即投入職能治療領域,不但有大學專業知識的積累,還有醫院實習帶走的實務經驗。而如果她如此選擇,未來要從其他產業重返,可能就會不太熟悉。「可是我覺得沒有關係!」
心筠高中時是吉他社幹部,對於音樂始終非常喜歡;在大學加入臺大學生會文化部,負責行銷,也因此選擇了國企系的〈行銷管理〉自我充電;她還提到,在臺大最棒的就是各式各樣的人和課程,儘管許多人可能沒有意識到,但她希望這些可能性都能夠被充分挖掘。例如通識課,激發了她很多新的想法、提升對於週遭的敏感度。她推薦了〈探索台灣殖民都市空間〉,觀察習以為常的環境,其實多有舊時代的遺留,這些環境與人的關係,都是她以前未曾發現的。「在學校唾手可得的事情,出社會卻可能要花很多的錢。」
初初踏入職場,目前心筠加入友人的音樂工作室。我問她,職能治療的專業對於現在的工作,有沒有影響?她搔了搔頭,揚起略帶苦澀的嘴角,解釋道:因為職能治療的終極理念是希望能讓每一個人都能排除讓他們不能按自己心意做事的障礙,簡言之,就是獲得「安適感」。因此他們的個案都很了解,她出現在醫院的目的就是要讓彼此一起變好,因此連結很容易建立。
不同於醫療環境,她負責的工作需要變做邊學,與同事之間的關係也因為負有職能治療專業,總會習慣性地觀察他們的生活是否出現「失衡」、猜測他們的行為、言語是否在釋放某些訊號?「我會過度解讀。」
「我在面對工作的時候,我會想,要如何讓每個人,都能夠有更健康的(生活)品質。」抱著這樣的關心——也是職能治療學系的訓練,對人的需要更能敏銳的察覺——不只是替他人找出排除障礙、恢復職能平衡的方式,心筠談起她想要的未來,踏出了最為艱困的第一步之後,就像她負責的個案一樣,「我們要一起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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